前让她看:“男孩女孩?”
“男孩!”
“好。男孩,9点56分生,六斤半……”她又把一张记录单送到面前:“右手大拇指。”
芬达在鲜红的小脚丫旁摁完自己的指印后,护士过来按摩她的肚子以娩出胎盘。每按一下,就有汩汩的鲜血和内脏样的东西溢出;有那么一会芬达很怕自己会失血死掉,然后又想:完了,以后看到鸡肠子都会想到脐带了……看到助产士和护士面不改色地做着清理,手套和围裙上满是血污,她觉得她们才是真正的伟大!
听到哭声的石头焦急地跑到门口问:“医生,我爱人怎么样了?”
“母婴平安。”高个护士说,“说句话让你丈夫放心吧!”
石头听见芬达声音嘶哑地说:“快谢谢医生。”
“给你开了个小口,现在要缝上,很快就好。”小个子助产士说。芬达点点头,虽然宫缩仍在持续,滋味可比刚才好受多了,此时如释重负的轻松盖过了一切。她能感觉到针线穿过皮肉但没有什么痛感,麻药又开始作用了。
“好,最后一针!”小个子助产士欢快地说:“行了!怎么样,能自己坐起来吗?”
芬达努力地支起身,却没有马上坐到轮椅上去,眼睛搜索着哭声传来的角落。
助产士和护士笑了。高个护士说:“待会就给你送房间里去!”
小个子助产士则又开始哼着歌儿,作下一个接生准备了。
门开了,被推出来的芬达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,病号服下两腿还在打抖,脚脖子上留着已经干了的血迹。她的肚皮仿佛泄了气的篮球,很可怜地瘪了下去,垒成几叠。石头心疼地把她接回病房扶上床,翻来覆去只会说一句话:“老婆辛苦了,老婆辛苦了……”
不一会关关真的给送来了,护士没有把他放到婴儿床上,而是直接送到了芬达胸前。闭着眼睛的关关,自己把脸凑到妈妈的乳房上用力吮吸起来,芬达和石头久久地低头看他,恍如梦中。
石头:“嘿嘿嘿,让我亲亲我儿子。”
芬达:“我现在看你跟他一对比,怎么这么面目可憎呢?肥厚发红的两腮,稀疏的胡茬,鼻子上还有粉刺。以前还真没注意……”
石头:“鸟尽弓藏……”
文/芬达